【all羡】问世间（十九）
脑洞源自神雕侠侣，如果魏无羡没有从小就被江枫眠带走，而是像杨过一样在市井中生活过很多年才被发现。按照杨过的路线行走的魏过儿。
部分情节有参照神雕侠侣，但基本都是原创。
想写写比原著更离经叛道的魏婴，肯定有ooc，人物是墨香的，请多包涵。
All羡向，会有各种CP。
十九
凌波微步，罗袜生尘。晓星尘毕竟还是个未及弱冠的少年，修为虽高，应对诸多姑苏蓝氏精锐弟子仍有些吃力。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带走魏婴，竟不再管刚刚言及的师门之事，快刀斩乱麻，杀得林中诸人全都愣怔在原地，半晌没回过神。那抹白色的身影看去步步分明，速度却快的出奇，残影飞掠，几下便消失在远处的山门方向。
蓝启仁没料到此人看来温和稳重，行事居然如此不按常理出牌，前一刻还言谈有礼，下一刻便翻脸如翻书，风卷残云而去。最令人惊异的倒不是此处，而是他那世所罕见的轻身功法，看来抱山散人的修为当真如传闻所说，已经突破到了仙门百家难以想象的境界。
有关于抱山散人的记载不少，但大多是空泛之语，抱山散人归隐之处究竟在何地，众说纷纭，从来没有一个详细的地址可供寻找。不过，蓝启仁知道，即便找到了那个地方，也很难突破周围缥缈无迹，却又奇诡多端的阵法禁制，即便是姑苏蓝氏从蓝安那里得到的秘法，时隔百年，也早已无法完全破解。
仙踪难觅，仙境难寻，没有人知道那座山里究竟有些什么，自然便编造出各种各样没什么信服力的浮夸传闻。金山银山堆积，奇珍异宝遍地，甚至还有长生不老药，而姑苏蓝氏也便默许了传闻愈演愈烈，一边守护着这位绝迹仙师最后的一点秘密。
传言抱山散人会悄悄收一些孤儿上山做徒弟，真正出现在世人眼前的，这数百年来也只有三人而已。延灵道人狠毒嚣张，藏色散人聪颖豪爽，二人修为极高，行事离经叛道，而这个晓星尘，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不仅天赋惊人，行事也一样飘忽任性。
此刻几乎所有人都聚集在后山，是以整个云深不知处如同被清空了一般，一片寂静无声。晓星尘用那把伞将魏婴严密的遮盖住，背着他稳步向最前方的山门走去，天已经完全黑了，山门前的守卫者并不知晓里面到底发生了何等翻天覆地之事，只道是晓星尘客毕离去，未曾仔细辨别夜雨中伞下的瘦削身影，便毫无阻拦的放这二人下山了。
出得云深，晓星尘背着魏婴一路下山而去，他脚步快而稳，在夜雨泥泞之中踏山路如履平地。魏婴尚不知自己已经光明正大的离开了云深不知处，只觉这一路丝毫没有颠簸的痛苦，甚至连一滴雨都没有淋到，一股突然的困倦席卷而来，令他再支撑不住，终于陷入了重重深眠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魏婴终于有了些微的知觉。他睁开双眼，入眼只见一片雪色和几点桃花，日光透过雪色，柔和温暖的罩在身上，一点都不刺眼。他发现自己躺在草丛上，周围是一片花草交叠的空广平原，身上的伤都被包扎的妥妥帖帖，脏垢也被尽数清理干净。
魏婴恍恍惚惚的看了又看，才确定这里已经出了姑苏蓝氏的地界，天色也已大亮放晴。那把白伞斜立在他身侧，角度被人精心调整过，刚好遮盖住了一大半炽热的阳光。一只修长清润，骨节分明的手伸过来，在他胸口的两处穴道上点了两点，魏婴胸中恶气顿去，呕血之感也减弱了不少。
“道长哥哥？”魏婴轻声唤道。
晓星尘扶他起来，喂了他一些水，淡淡道：“你伤的太重，需要找个安静的地方修养。”他右手再一次搭上了魏婴的脉，为他输了些灵力，又道：“你准备往何处？我送你。”
何处？魏婴面上不由得露出了一丝苦涩的笑容，低声道：“我也不知。”
变故突生，仓促逃亡，他除了随便仍带在身侧，可以说是一无所有了。离开姑苏蓝氏是他所愿，可真的离开了，茫茫天地，抬眼望去，却没有一处可以去的地方。不知是否是受伤的原因，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惫，随江枫眠前往江家后的每一幕都在眼前轮番闪过，千般滋味，在心中不断蔓延。
晓星尘见魏婴沉默不语，斟酌了一番，终于还是问道：“魏小兄弟，你父母亲人可还健在？如你这般天赋资质，想必令尊令堂也是品貌俱佳的仙门名士，你为何会到姑苏蓝氏做外姓门生？”
他未曾出山接触世情，只道魏婴这样的人远不应受到如此待遇，心中有疑，却又不知如何问起。哪知此言刚好触碰到了魏婴此刻心中的痛楚，他嗤笑两声，面上闪过一丝悲凉，低声道：“我爹娘，早就已经死了。”
晓星尘心中猛地一抽，却也全然在意料之中。魏婴的声音也就此沉了下去，二人静静而对，许久无声。
抱山散人隐居的山头自来有个规定，除了抱山亲自收下的弟子，外人绝不可擅自进入，弟子们也不得随意带外人入山。晓星尘离山之时，抱山散人已外出云游多时，得不到师父的准许，魏婴是怎样都不可以随他一起回仙灵山的。
他本为蓝氏之求而来，自当处理好后即刻回山，不得长久逗留，可现如今因为一个素不相识的少年，将事情抛到脑后，就这样带了人一股脑跑到了荒郊野外。第一次下山便闹了个如此结果，晓星尘微微叹气，摇了摇头。他略一思考，开口道：“魏小兄弟，你伤的实在太重，等你伤好了，无论你要往哪，我都送你平安到达，待你安顿，我便离开。”
人是他带走的，他断然不可能弃于不顾。这位魏小公子人生的甚是面善，性格倔得很，让他心里既亲近又心疼。可惜不能为同门，但以他的资质，入其他仙门修行绝对也会成为佼佼者，只是在蓝氏出了这件事，其他门派还能不能容得下他，却是个未知数。
“夷陵。”
魏婴突然道。
“夷陵？为何是此处？”晓星尘问。他将脑海里有关夷陵之识迅速翻了一遍，那里并没有什么厉害的仙门家族。
魏婴微微一笑，血色尽失的脸庞愈加显得苍白脆弱：“我从小就在那里长大，那里的每一条街，街上的每一个人，我都认识。以前我在街上总是偷拿他们的东西，就是不知道这些日子过去他们还记不记得我。”
晓星尘见他神情比之刚才更加郁郁，仔细琢磨他的话，不消片刻便明白了魏婴话中的意思。竟有人不愿修行，宁愿继续在市井流连？难道姑苏蓝氏之事，已经彻底叫魏婴对修行死了心？
就在这时，魏婴原本苍白的脸上泛起一抹异常的红晕，接着便剧烈地咳嗽起来。眼见他神思郁郁，身体倦怠，晓星尘不敢再问，将衣衫搭在他消瘦的身体上面，扶着他让他小睡了会儿。
仙灵山中除了不许外人进出的规矩以外，还有一个更重要的规矩。山门中人必守此誓，此生唯潜心修道，不得下山，不得入世。如若入世，即与仙灵山再无关系，此后无论发生什么，都绝不能再回师门。
晓星尘的师兄师姐，延灵道人和藏色散人便是唯二破誓入世之人，二人性格际遇截然不同，结局却是殊途同归。延灵之事，充满了太多无人得知的谜团，至今令晓星尘最迷惑的，当是姑苏蓝氏信中对延灵的称呼，他的师兄，竟从一个正道人人敬佩的名士变成了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
龙颠凤倒，离奇诡谲。便是因为担心自己这位未曾谋面的师兄，晓星尘才破了一回例，第一次下了山。至于那位同样未曾谋面的师姐，晓星尘所知更少，只听师父说起她时总是语气悲伤，虽一世潇洒，却红颜薄命，到现在已经逝去很久了。
师父在山时，总是对他说，冥冥之中命运自有其定数。也许抱山一脉真的注定与山下的世界八字不合。可是事已至此，晓星尘只能暂时留在山外，魏婴的伤太重，如果后续不能得到好的医治修养，或许会落下终身残疾。
他寻了一处离市集不远的小村，悉心照料魏婴的伤势。整整过了三个月，魏婴的伤才大致痊愈，但是身体不可避免地亏空下来，再不复以往活力。白日时候，晓星尘到镇上采买食物药品，剩下的时间便全是和魏婴待在小村中，过着最平静平淡的日子。
也是和魏婴相处的日子里，晓星尘越来越喜欢这个明明性情坚韧胆识不凡现下却恬静沉默不愿给他添一丝麻烦的少年。这段时间里他并没有对他的来处和道法表现出任何好奇，也没有千方百计示弱乞怜，请求他收留。直到有一天，晓星尘照例白天到镇上采买日用，待回来时，屋子里却已经空无一人了。
晓星尘怀里还揣着一块莲子糕，云梦特产，软糯清香，魏婴很喜欢吃。他愣了一下，赶忙走到桌前，残破缺角的木桌上果然放着一封信。
「多谢相救，道长之恩，魏婴永世难忘。今伤已痊愈，惟愿不相拖累，山高水远，望君珍重，后会无期。」
后会无期。饶是晓星尘也依然没控制住手一抖，信纸落到了地上。他想起明明早晨那少年还笑得温温柔柔，双眼像月光一般无瑕，却没想到早已心里下了决心，要一个人独自去面对这对他并不温柔的世界。但是魏婴伤势已痊愈，他也已在山外逗留太久，魏婴这一走，诚然免去了他的为难，成全了他的道义。
“太懂事并不是什么好事啊，魏婴……”晓星尘嘴边泛起一丝苦笑，把怀里的莲子糕塞好，毫不犹豫地踏出了屋门。他一路寻去，终于在小镇另一尽头找到了他，此时已距离他们所住的小村一个镇子之远了。那少年依旧一身单薄之意，身上只穿了件白布衣裳，明明平时警觉很高，此时却怔怔站在街头，晓星尘刚要追过去，却发现那少年不远处似乎聚集了一些修士，正在告示牌上贴什么。
晓星尘不动声色走了过去。张贴告示的是身着紫衣的修士。晓星尘猜到可能是云梦江氏的人，便装作好奇的过路人，道：“敢问仙友，这是出了什么事啊？”
告示上赫然正是魏婴。一人接话道：“还不是前不久在姑苏蓝氏闹出大乱子的那小子，现在姑苏蓝氏在抓他，我们云梦江氏也得找他。”
此人大概是江氏刚入门的外姓弟子。他口风颇松，指着画中人与晓星尘抱怨道：“这人是我们家主的故人之子，前不久刚收入门下，送去姑苏修行。结果在云深闹出了事，我们家也得跟着倒霉，收拾他留下的烂摊子。害，什么故人之子，其实就是以前家主身边的家仆的儿子。只是有个不一般的娘，让我们家主惦记得焦头烂额的。”
晓星尘直觉这不是什么好话，但还是好奇心占了上风，继续问道：“不一般的娘？是怎样的不一般法？”
那人见左右已经没人了，靠过来低声道：“还能是什么，他娘就是我们家主惦记的那位，抱山散人的女徒弟，藏色散人。原本跟我们家主一起的，后来看上家主身边的家仆，跟着跑啦。”
仿佛一道惊雷闪过，晓星尘彻彻底底震惊了。不过他很快恢复了神志，迅速转身向那少年大步走去。魏婴依然站在原地，眼睛怔怔地盯着一处发愣。晓星尘不由得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却见是一个包子摊，刚出炉的包子正蒸腾着袅袅白雾。
晓星尘笑了，将怀里那块莲子糕递过去。魏婴终于回过神，眼里一瞬间惊惶失措，刚要开口，便被晓星尘打断了。
“魏婴，和我一起去仙灵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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